滿山遍野的蒲公英好似這片綠茵落下的三月雪,
飄渺的隨風騷首擺動,細如蠶絲的潔白透亮。
曾幾何時,這片不起眼的綠地悄悄布上了滿地雪白,
明明已過了沉寂的冬,寧謐淡雅的氛圍卻沒有隨著雪花遇暖化去,
飄渺的……
飄渺的……
連參差其中的鵝黃雛菊都輕柔的笑了。
當他冽白的身影再次踏上這方土地,
稍嫌寂寥的細長影子覆蓋在那小小的墳上,
有誰還記得這是她離去後的第幾個暖春?
終究是人類,幾個十年光載,那過於短暫的跫音走得實在太快,
快的讓人措手不及,
彷彿才伸手的瞬間,她的身影便如同雲煙般散去,
飄渺的……
飄渺的……
指尖扣觸掌心想挽留下她最後靦腆的橙黃笑顏,
最後卻什麼也沒能抓住。
他不曾忘記,她離去的那晚是細雪紛飛的夜。
她虛弱在懷裡笑著,笑著說她想看今晚的雪,
一隻手掛在自己白色的衣領上,輕輕著拉著,央求著。
濕冷的霧氣太過於沉重,
他選在一棵背風的樹下,雙臂緊緊的環著她,盤坐了下來。
低著頭對上她的臉,
看著她柔和的秋波洋溢著些許落寞的幸福,微微揚起嘴角對自己淡淡的笑著,
她的柔荑撫上他冰涼的頰,卻因同樣冰涼的手使他感受不到她的溫暖,
僅僅肌膚碰觸的柔軟,這感覺有點不太真實。
他依然無法接受他正漸漸的失去她,
也許如同她那毫無施力的輕撫,過於輕柔的觸覺使他產生了這不過是夢的思緒。
是夢吧?
也許真的只是場夢也說不定,
也許在晨光灑下的那一刻,
他還可以看見她正依偎著自己雪白的絨毛,甜美的睡顏。
「殺生丸……大人……」
一聲淡淡的呼喚迫使他歸於現實,
雙瞳對焦的那一霎那他只看到她蒼白的臉和抿著淚光的微笑,
「在鈴眼中……殺生丸大人……是溫柔……強大的……」
無法連成一氣的支字斷句,
也許是時候了。
「想起鈴時……可要記得……溫柔的笑喔……」
他的眉頭有著化不開糾結,究竟是甚麼情愫,他也不願多思考了,
過於復染的金瞳,在她心跳停去的那刻也緩緩閉上,
冰冷的雪花無聲的附上他的頰,沿著稜角分明的線條化成細細的水痕,
他不曾為誰落淚,不曾。
飄渺的……
飄渺的……
他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境。
墳前盛開著些許鮮花,三月,終究還不是花最豔麗的季節。
他手沿著石碑的弧角輕輕畫過,時間流連於上頭的痕跡成了怵目驚心的疼,
一旁微微壟起的土丘成了他百年橫走這塊天地最後的歸屬。
該守護的,
想守護的,
如今都已化為飄渺,塵歸塵,土歸土。
倚著他們相遇的那棵樹,緩緩的坐下,眷戀的閉上了眼。
耳邊仿若有著她空靈的笑聲,眼前仿若有著她柔美的身影,
好像手還能握著她溫暖的掌心,感受著她如同陽光般的美好。
他明白著,這一切的一切在睜開眼的瞬間便歸於空無,
潔白的好似不曾停留。
儘管如此,
儘管如此……
他緩身站起,漸漸的步出那綠蔭輕撫的墳。
留下背影的往他該前進的方向離去,不曾回頭。
飄渺的……
飄渺的……
心頭上的冰蒼自她離去的那個冬季便不曾再為誰化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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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陳年舊物,原來我那時候會用種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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